
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副理事長楊偉民,近日在談及產業發展時表示,“如果新的還沒有成長起來時就淘汰舊的,必然造成青黃不接,帶來壓力。”他認為,產業發展要處理好新與舊、立與破的關系,必須先立后破。也有專家認為,產業提檔升級應“先換鳥后騰籠”,這一觀點不無啟示。
所謂“先換鳥后騰籠”,指的是先把新興產業培育、壯大起來,在尊重市場和產業規律基礎上,再逐步淘汰落后產業。以往,我們常用“騰籠換鳥”來形容轉移傳統產業、引入新興先進產業的舉措。“騰籠換鳥”是實現產業鏈向高端攀升的有效路徑,可以有效改變粗放型增長方式,換來質量與效益、經濟與社會的協調發展。
但是,產業提檔升級切勿操之過急。不能對產業發展定位存在錯誤認識,只看到傳統產業轉型升級路徑還不明朗,多存在能耗、環保、土地等制約因素,以及新興產業增長速度較快、易獲得要素和政策支持,而沒有看到新興產業、風口產業整體上還處于發展初級階段,短期內難以比肩傳統產業體量,風險與收益尚不明朗。現實中,有些地方“一刀切”出清產能,致使域內工業企業整體搬遷,導致不少企業關停。再如,一些地方脫離實際、急于求成,搞運動式“降碳”、踩“急剎車”,許多行業受到的影響不容忽視。去年全國兩會上談及推進“雙碳”工作時,習近平總書記就曾諄諄教導:“不能把手里吃飯的家伙先扔了,結果新的吃飯家伙還沒拿到手,這不行。”這一形象比方,生動詮釋了先立后破的重要性。
我國傳統產業體量在制造業中占比超過80%,江蘇又以實體經濟和制造業見長,因而“先換鳥后騰籠”對江蘇產業發展尤其具有借鑒意義。當下,傳統產業仍是江蘇要堅守的基本盤、老家底。我們要辯證看待傳統產業,產業是先進還是落后,不能只看起步時間,而是要看產業本身處于價值鏈何種位置、能不能跟得上技術革新。比如,鋼鐵是傳統產業,但我省一些鋼企瞄準超高、超強硅鋼等高精尖技術,取得不俗社會效益、經濟效益;紡織、服裝一般被認為是低端產業,但有的地方卻在其生產環節用上“數字大腦”,有效提高了生產質效。同樣,煤炭、化工等行業采用先進技術后,其投入產出比大大優化。江蘇很多傳統產業正是依靠“老樹發新枝”,逐步實現傳統企業向高端攀升,在國際市場占有一席之地。
這也啟示我們,經濟結構轉型不是朝夕之功、不可能一蹴而就。傳統產業雖不屬于高新技術產業,但能吸納大量就業人口、貢獻天量稅收,很多新興產業也是從傳統產業中“長出來”的。如果將傳統產業等同于落后產業、低端產業,罔顧產業發展規律和地方實際,容易造成產業與地方資源稟賦、經濟社會發展階段不兼容,甚至因此砸掉“手里吃飯的家伙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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