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隨著科技的發展,互聯網絡已深入了每個家庭,豐富了人民的日常生活,但同時給當代少年兒童帶來了一些不利影響,主要是各種網絡游戲、抖音小視頻、動漫動畫片已深深吸引著他們,不少少年兒童頭腦里每天想的就是打游戲沖關,有的小朋友不看動漫不吃飯,有的大人、小孩一有時間就玩手機,整天成為了低頭一族,嚴重影響了日常的學習、工作和生活。今天我想寫寫童年的一些往事和趣事,讓大人們回憶起美好的童年時光,也讓小朋友了解從農村長大孩子的一些經歷,以便大人們帶著小朋友多走進農村、走進大自然,去感受藍天白云,大山樹林、鄉間田野、小溪流水、瓜果蔬菜,給小朋友留下一個美好的童年回憶。
我從小長大在湖南常寧市宜溏鎮一個叫漕溏的村子里。常寧市位于湖南省南部、湘江中游南岸,地勢南高北低,大致呈兩級階梯形分布,是中國有名的油茶之鄉,境內的天堂山-西江風景區被評為省級風景名勝區。近代先后出現了武昌首義將領、辛亥革命功臣、中華民國元勛、中華民國開國中將何錫藩,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中將彭明治,中共中央委員、中央文獻研究室主任滕文生等名人。
家鄉漕溏村距離縣城約5公里,是一個一面靠山,三面環繞水網稻田的村莊,是一個近二千人的大村。我家老屋位于漕溏村生力村小組中地勢最高最明顯的位置,是一座占地180多坪古民居——四合天井屋。老屋由于以前沒有電燈,采光不好,故而在屋子中前部房頂開一個洞,下面有一個承接水的井,名曰“天井”。中國人講究“水為財”,當雨水從天井落入屋內時,既有滴滴答答的美妙天籟,也帶著聚財之美好祝愿。老屋建于民國30年,也就是1942年,在我爺爺手里建的。當時爺爺是十里八村的老裁縫,身高達180公分,村里叫他“長子”裁縫,攢了一輩子的積蓄,用了近300個大洋才建起了當時村里最大的房子,還購置了幾畝良田,因而土改時定為中農,以致于父親當年招飛考核時因成份問題不能參加復檢。現在村里建的房子越來越多,但在進村2-3里的空曠位置仍可以清晰看見我家老屋。
生力村小組除了一二戶因倒插門的外姓,大部分的村民都姓譚。查了一下家譜,我的祖上是在五代十國期間,因中原大亂,從河南南遷至此,距今已有一千一百多年了。解放初期,村民小組因人口不多,當時土改時人均能分到水稻田4畝多,改革開放時人均分到水稻田已不到2畝,現在村里人均水稻田已不足八分。因村民大部分是一個祖宗傳下來的,因而大家都是親戚,只是根據血緣大家關系有親有疏。我爺爺有三兄弟,他是老二,大爺爺生有倆個兒子,孫子較多,而我爺爺和小爺爺各只生了一個兒子,爺爺在我父親7歲時就離世了。記得小時候走親戚常常都是去伯伯家比較多,后來母親倆姐妹分別嫁給了父親倆?兄弟,加上外婆和姨帶我的時間比較長,自然后來去姨家次數就多了。
爺爺和奶奶共育有3個子女,父親上有倆個姐姐。爺爺去世后,奶奶就一真沒有改嫁,獨自把3個子女撫養成人。奶奶是小腳女人,身高不足150公分,但很能勤儉持家,也很有見識,在叔伯娌妯之間很有威信,很多大事大家都來我家找她商量。大姑嫁在本村吳姓外來戶,因文化大革命成分不好遭到幾次批斗,想不通就上吊自殺,過早就過世了,留下一男一女倆個小孩。二姑嫁到廣東韶關,二姑父是一名抗美援朝老兵,轉業后在樂昌煤礦工作,生有二男二女,因姑父當時工資不高,家里生活比較困難,就把二兒子放在農村外婆家帶。父親因文化大革命學校停學,回到了農村務農,與奶奶一起把3個表哥表姐帶在身邊,先后培養成人。
記得每年暑假期間,老屋里就非常熱鬧,因為幾個老表都放暑假了,為了減少開支,廣東韶關的姑姑就把老表們統統趕到農村來,老的少的,男的女的,一下十口人在老屋里吃住。因小孩子多了,家里每天打打鬧鬧,熱鬧非凡,同時遭殃就是樹上的鳥、水塘里的魚、田里的青蛙、泥鰍和黃鱔了。
廣東的二老表比我大四歲,加之從小在農村長大,我倆相處時間相對較長,因而從小感情就很好,他的拿手好戲就是做彈弓。老屋的后山就是生產隊的油茶山,接連幾座山均長滿茶子樹,他很會找開叉的茶樹枝,用砍柴刀弄回來后,把外面的樹皮削掉,爾后用刀仔細雕刻握把和分叉,使其光滑、舒適、對稱,如果分叉過大,就會用繩子將樹叉兩頭纏緊,放在柴火旁慢慢烘烤,逐漸將樹枝中的水分烤出來,樹叉的角度就會縮小,而且茶樹枝經過烘烤后,會帶著一種淡黃色,非常好看。二老表從小有個特點就是想要他的彈弓必須要用東西來換,而且還要看東西是否滿足他的要求,記得小時候要過很多次他不給。直到有一年韶關的大老表放暑假回來,到奶奶屋里要一樣東西,奶奶從床上拿出一個木制做的枕頭,旁邊還有一把小鎖,奶奶小心打開鎖頭,從中拿出一塊圓圓發亮的東西給了他一個,二老表接著跟了進出也要了一個。當時我大約不到6歲,不知道是什么東西,也張口向奶奶要一個,當時奶奶猶豫了一下,最后也從枕頭掏出了一個給我。我當時拿在手里,白白的,圓圓發亮,不是很重,上面有個光頭老頭像,覺得好玩,就跑到飯桌上拿著它打卷卷玩。這時二老表就跑過來,拿出彈弓要跟我換,看到他手里哪把我想了好久的神器,二話不說就同意換了。到了我上了學之后才知道哪圓圓發亮的東東是袁大頭,當時國家回收要十幾塊錢一個,一個學年的學費加生活費都夠了,到了今天想想都后梅!
有了彈弓后,村里的麻雀可就慘了。二老表換走了袁大頭后表現還不錯,認真教我彈弓瞄準技巧,要兩腳前后打開,身體要站直,頭位和脖子歪向目標方向,但要挺直,彈弓拉滿時兩手要在同一條直線上,十米之內直接瞄準目標,超過十米要適當抬高目標位置。爾后倆人到河里找了一些大小適宜的鵝卵石,整天就在村里到處轉悠,記得最多的一天打了二十多只麻雀。拿回家后,奶奶用開水一燙,除毛除去內臟,用茶油一炸,爾后在上面灑點辣椒粉,我跟二老表一口一只,“嘎吱”蹦脆作響,倆人吃得個滿嘴流油。
記得每年清明后不久,我們小孩子最喜歡鉆進油茶樹林中到處尋找茶泡吃。什么是茶泡呢?它是油茶樹的果實的變態體,大小近似桃子,肥胖飽滿、表皮光滑發亮,里面是中空的,它的顏色有的是灰白,有的是綠白,有的微帶紅色,撕開外面一層薄皮,吃在嘴里清脆淡甜。有時摘多了,吃不下去,就帶回來給大人和其他老表吃。茶泡這東西不能放時間長,上午摘回來不吃完,到了下午就枯了,慢慢出現黑斑,開始變質而不能吃了。還有就是到茶樹林里倒花蜜,到了五月份,整個油茶樹整山整山開滿了小白花,甚是好看。清晨,天蒙蒙亮,整個油茶樹林中還充滿著薄薄的清霧,這時蜜蜂成群地飛了出來,在油茶花上不停地采蜜,我就拿著一個玻璃瓶跟著蜜蜂后面,發現有蜜蜂采過的花朵,就把里面的花蜜倒進瓶子里,還有就把正地采蜜的蜜蜂趕走,把里面的花蜜倒了出來。等到陽光出來,清霧散去后,已倒了滿滿一瓶花蜜,這時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基本上給露水打濕透了。回到老屋后交給奶奶,她就把整瓶的花蜜放進窩里蒸一下,等涼了后,又放進井水里冰一下,喝一口清涼解渴,是夏天的解暑良方。
當時魚塘是由生產隊統一管理,里面放養的魚也是集體的。我和二老表雖在農村長大,但戶口都跟母親走,都是城市戶口,加上大家都有點親戚關系,因而村里的人見我倆有時偷點公家的瓜果、蔬菜,甚至偷偷地釣點魚,他們也是睜只眼閉只眼,這樣一來,我倆就更是肆無忌憚了。當時沒錢買魚具,就從地里扯一根村民用來支撐豆角的長竹桿,找了幾枚大頭針,用鉗子把它從中間弄彎,從家里找幾根長的尼龍繩,把一根短的干高粱桿捆在適當位置,一根釣魚桿就做好了。接著就在房前屋后翻石頭、磚頭,從下面找蚯蚓,用一個破碗裝好,里面放點濕泥,中午偷偷地跑到魚塘邊釣魚。因中午陽光曬得厲害,倆人就躲在村民種的絲瓜藤下面,頭上頂著一張大荷葉,就在魚塘邊釣起魚來。因魚塘是集體的,平時投魚草不多,魚沒什么吃的,加之中午熱,魚也游到蔭涼的水下,一會兒我們就釣了好幾條魚。我倆也敢不貪多,因釣多了拿回家奶奶和父親會罵我們,所以見好就收。晚上,奶奶將魚殺好,從屋里床下的壇子掏出酸荷葉桿子,洗干凈切成一小段一小段,放進鍋里與魚一塊煮,再放一些新鮮的辣椒,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酸荷葉桿煮魚就好了,當時家里人多,米飯不夠吃,煮好的紅薯也要吃多倆,至今回味起來口水仍會在口里冒出來。
農村在田里的稻谷雙搶前后,農田里的青蛙、泥鰍和黃鱔特別多。我和老表捉青蛙可是一把好手,雙搶正值暑假期間,晚上我們早早就做好準備,從父親房間的枕頭下掏出手電筒,這是一個后面還能加上一截電池的三節老式手電筒,晚上打開特別亮,爾后拿上一個用竹子做的上小下大的魚簍,就出發了。一到晚上田里的青蛙就會從洞里出來透氣,或跳到草叢里進行交配,我倆就一路沿著田間隴上,放輕腳步慢慢尋找,在田邊發現青蛙后,就用手電光照射它的眼睛,這時青蛙就會一動不動,另一個人從它后面輕輕走過去,從后面朝著它的背部抓過去,十拿九穩,爾后放進魚簍里蓋住,晚上一個多小時能抓一、二十只青蛙一點問題沒有。抓回家后,把魚簍蓋結實后,就用繩子吊在老屋正堂的鉤子上,主要防止老鼠偷吃。第二天上午,我倆把青蛙清洗干凈,找來菜刀和切菜板,把青蛙按在切菜板上,用菜刀從頭部位置切下去,將皮切開,順勢將其身上的皮扒掉,爾后用力將頭切掉,切去四個腳趾,最后從頭部切口處將內臟清除干凈,將其砍成小段,不一會兒,就將所有的青蛙處理好了。中午奶奶找來新鮮辣椒和蒜苗,在柴火灶上用茶油爆炒,一盆新鮮辣椒炒青蛙就出爐了,我倆你爭我搶,一會兒功夫一碗飯下肚了,汗水就順著額頭就流了下來了。
村里有好幾個叔伯都是抓泥鰍、黃鱔的高手,他們利用雙搶之間的這段農閑時間,每天晚上就在田間地里抓泥鰍和黃鱔。他們可謂裝備工具齊全,一盞電石燈,一把梳魚抓,一個魚簍,在沒有雨的夜晚,吃完晚飯就穿好雨鞋(主要防蛇咬)就出發了。有時候,我們就跟著他們,幫他們背魚簍,打下手。到了晚上,泥鰍和黃鱔都會從洞里鉆出來透氣,這時,叔伯們就會點著電石燈,電石燈的亮度非常高,幾個人把田間地里照得燈火通明,在田間里穿來走去,甚是好看。因燈光很亮,叔伯們很容易發現鉆出洞的泥鰍和黃鱔,這時他們就會用一把象梳子一樣的鐵制抓魚神器,兩手握住木桿,準確地朝著泥鰍和黃鱔砍了過去,這時泥鰍和黃鱔就會被梳魚抓的鐵絲刺穿身體,要么就會卡在象梳子一樣的鐵絲之間,這時叔伯就會將抓住的泥鰍或黃鱔從梳魚抓上取下來,交給我們放進魚簍里。一個晚上下來,往往可以抓十幾斤泥鰍和黃鱔。第二天,叔伯看我們跟著一晚上很辛苦,就會送幾斤泥鰍和黃鱔給我們吃。小的黃鱔和泥鰍基本上不用處理,清洗干凈用茶油一炸,爾后用紅干辣椒爆炒,一盤干煸泥鰍和一盤爆炒盤龍就弄好了。大的黃鱔就要處理一下,我們會找來一顆釘子、一把錘子、一把小刀和一塊切菜板,抓住大黃鱔后,首先在切菜板摔打幾下,將其打暈,接著用釘子將頭部釘在切菜板上,用小刀在其頭部下切開,順勢剖開兩半,爾后將其身體中間的骨頭剃出掉,將內臟清除干凈,最后切成一小段一小段,用新鮮辣椒和蒜苗爆炒,一盤青椒炒鱔片就出鍋了。
記得小孩候最愛玩的二項游戲就是打紙板和彈珠。小時候沒事最喜歡收集大人的煙盒,因為煙盒紙可以做紙板。以前的煙盒沒有硬包裝,撿到煙盒后,將里的錫紙抽出來,將煙盒紙疊成三角板和方形板,爾后與小朋友們在村里的曬谷場打紙板玩。在小朋友當中,打紙板我是當之無愧的高手,玩的時候都是一對一,你我剪刀錘子包,贏了就首先開打,輸的就將紙板放在地上。如果我先輸了,我會將紙板周邊往內折一下,盡量放在地面平的位置,伙伴想把它打翻過來很不容易。而我如果開始贏了,我就會仔細尋找伙伴的紙板的空隙,有時故意穿長袖衣服來打,衣袖帶著風,一下把小伙伴的紙板打翻過來;有時不準穿長袖衣服,我就故意背朝著小伙伴,待紙板打下去的同時,用口朝著對方的紙板吹口氣,也很容易將其紙板打翻過來,只要將紙板打翻過來,紙板就歸誰的了,一年下來,我基本上將小伙伴們手中的紙板贏得個干干凈凈。還有就是玩彈珠,彈珠有二種,一種是鋼珠的,一種是玻璃的。玩的時候先在地上畫一條線段,在遠處的地上用大一點的鋼珠放在地上用腳踩下去,掏出幾個洞,然后小伙伴們一個一個地將自己手中的彈珠從畫線處彈出。開始時,要將彈珠放在拇指和食指之間,掌心朝上,用拇指一彈,彈珠就會在地上滾得很遠,這時就會距離洞口很近。下來就是要將彈珠打進所有的洞中,此時就將彈珠放在拇指和中指之間,將彈珠向空彈起,并利用中指將彈珠往回轉,這時落地就會停在洞口附近,而且不會滾得很遠,第二下就可以輕易進洞。只要進洞了可接著繼續玩,進其他的洞。當時我的彈珠指法可謂十分精準,基本上一開始,接下來就可以一局進完所有的洞。其他的小伙伴還在想方設法進洞,這時我的彈珠就可以去撞其他的彈珠,想撞誰的就撞誰的,撞中的彈珠就歸我所有。一年下來,各種顏色的玻璃彈珠、各種大小的鋼珠贏了一大袋子,有的小朋友輸光了,就偷偷地從家里拿出好吃的跟我換,我每天口袋里零食不斷,一堆小朋友跟在我后面,在村里面竄來竄去,成了名副其實的孩子王。
今日回想,近半個世紀過去了,時光如梭,往事如煙,但童趣未泯,真情永存。童年往事似一杯濃濃的咖啡,暖到心窩,童年往事似一杯淡淡的茶,讓人回味;童年往事似暴風雨后的彩虹,五顏六色,炫麗無比;童年往事又似那晚霞后的余光,那么讓人懷念;童年往事又似那彎彎的小路,不斷伴你成長。風兒不可能將這溫馨的回憶給吹掉;雨兒不可能把這一件一件感人的旋律掩沒,只有可愛的陽光將它照射,將它永遠保存,讓我們多多回想童年的稚趣,不時忘掉今日喧囂的煩惱。最后祝愿天下所有的小朋友有一個難以忘懷童年記憶!
(作者單位: 廣東省惠州市白盆珠水庫工程管理局 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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